话音戛然而止。陈印弦猛地扯开衣襟,露出胸前一道狰狞的伤疤。月光下,那道横贯胸膛的旧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。
"这毒伤十年未愈,是温北君每月派人送药。"他的手指深深掐入伤疤,渗出暗红的血珠,"陛下可知,当年他为何要救我们这些敌兵?"
凌蕤的白绫突然松了力道。年轻的帝王怔怔地望着那道伤疤,想起自己登基那日,温北君派使者送来的那匣"雪蟾丸"。
"因为..."陈印弦的剑尖微微发颤,"他说战场上没有英雄,只有想活命的普通人。"
“蠢!”凌蕤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,“你快离去,今日的事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,不要再执迷不悟,你要知道,这一切都是温北君自愿的。”
陈印弦的剑尖微微颤抖,却始终没有放下。他望着眼前年轻的帝王,眼中闪过一丝痛楚:"陛下,他真是自愿赴死?"
凌蕤点了点头,“若不是温北君选择赴死,那如今的齐魏恐怕还是烽火连天。”
陈印弦的剑尖微微颤抖,最终缓缓垂下。他望着地上那具已然冰冷的尸身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。
"陛下..."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"臣...有一事相求。"
凌蕤抬起泪眼,看见这位向来刚毅的剑师此刻佝偻着背,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。
"臣请求..."陈印弦单膝跪地,双手捧着那柄秋水剑,"将温北君以亲王之礼厚葬。"
凌蕤怔住了。他看见陈印弦的手在微微发抖,那把名震天下的宝剑此刻在他手中竟显得如此沉重。
"为何?"年轻的帝王轻声问道。
陈印弦没有立即回答。他缓缓起身,走到温北君身旁,轻轻拂去落在他眉间的一片梅花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