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阳答曰:“此乃煌煌正事,不比他往日胡闹,舅母可不是那种没见识的愚妇。”
说罢拍拍房遗爱的肩膀,给了一个威胁意味颇重的警告眼神,这才袅娜身姿的离开。
房遗爱有些羞赧,却又不好发作,只得臊着脸皮说道:“尧……尚书大人接着说,洒家不插言就是。”
崔尧哭笑不得,忙说道:“舅舅勿需如此,咱们又不是在衙门里,只是闲暇小聚,莫要这般拘谨。”
房遗爱鸡贼的用小指伸向月亮门那边,崔尧循着方向看去,却见一缕青丝显露在月亮门口,遂明了,原来这厮不是看懂了眉眼高低,而是母老虎在侧,不敢造次而已。
高履行思忖了一番,试探的说道:“贤弟,此事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?”
“非也,算是一举两得吧。”
高履行听懂了潜台词,转而忧虑道:“眼下长安所虑之处,乃是因为可充当钱资的东西太多,若是贤弟还要肆意散财,只怕……”
崔尧摇头:“ 充裕的是皇室、世家、勋贵以及各路官吏乃至府兵,小民手里可当真没多少钱。”
“可长此以往,还是会把物价推高的,这属于饮鸩止渴!”
“某知道,可即便是饮鸩止渴,也得先把渴解了,否则民怨沸腾不止,恐有大祸!”
长孙冲思忖了一番,微微颔首表示赞同,总要让底层小民有个来钱的手段才是,否则府库充盈、上层人人得利,小民却半点沾染不得,属实算不得好事。
房遗爱见其余二人皆有反馈,唯独自己像个傻逼一般,啥也听不懂,显得有些不合群,于是也装腔作势,点头赞同,至于赞同的是什么,那就不在房二的考虑范围了,房二自有自己的政治智慧,附和大多数总算不得错,管他们说的是什么呢,爷爷同意就是了。
高履行推演了一番,摇头道:“治标不治本,这只是隔靴搔痒。”
崔尧说道:“先把舆论转移掉,不能再让民间聚焦物价之事了,至于治本之法,某还在谋划草案,必不会使事情无法收拾。”
“舆论?当真有用?”
“没有办法的办法,至少能为我等争取时间,在惠民之策落地之前,需要这个缓冲期。”
高履行站起来盯着崔尧说道:“莫怪为兄交浅言深,此术不是贤弟使的障眼法吧?将百姓对官吏的怨恨,转嫁到陛下头上?”
“放心,工程一旦展开,百姓只会对陛下交口称赞!”
“哦?陛下舍得?”
“他就是有个抠搜的毛病,其实储蓄颇丰,再说还有某家兜底呢,崔氏富可敌国的谣言传了有几年了吧?即便有些夸大,但我崔氏确实身价不菲,高兄大可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