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夜,顾斯闲在神像前跪了一夜,顾雪纯第二天进门找他,看他晕厥在了神像前,白皙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枚脏兮兮的锁香枷。
后来整整两年缠绵病榻,衣带渐宽,人影消瘦,一有精神便喜爱流连庙宇。
几次三番,顾雪纯撞见他披着薄衣,月下独酌。
她哥喝酒不醉,总是越喝越清醒,是以往往在庭中一坐,便是天明。
东方泛起鱼肚白,他便搁下酒杯,抖落衣上薄霜,带着满身露水,起身去书房。
她也劝过,但劝不动。
后来也觉自己这样,实是两面三刀,虚伪令人生厌,便随他去了。
……
好在处理家事,依然有条不紊。
但顾雪纯知道他还没有放弃,温和从容是顾斯闲脱不下的外衣,内里的厚黑狠辣也是他洗不掉的本色。
譬如,海关的人,从来都没收回来过。
譬如,暗中命人缝制的那件红的可怕的血色嫁衣。
……
半晌,顾雪纯冷静了下来,她反握住了鹤灵的手,“我没关系,我去想想办法,你先回房间。”
鹤灵摇头,继续跪下了。
“小姐。”鹤灵垂眸说:“这是……家规。”
顾雪纯沉默了良久,未再多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