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完这一切,周宽世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,软软地顺着墙壁滑倒在地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大口喘着粗气。
掌心伤口的剧痛和心口青铜盘持续的悸动交织在一起。
他疲惫地闭上眼,只觉一阵天旋地转,意识在无边的冰冷和绝望中缓缓沉沦。
他太累了,从身体到灵魂,都已被那无尽的预知和永恒的禁锢彻底榨干。
不知昏睡了多久,也许只是一两个时辰。窗外的天色依旧漆黑如墨。
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在书房外响起,随即是亲兵刻意压低的、带着惊惶的声音:“军门?军门您可安好?”
周宽世猛地惊醒,心脏狂跳。他几乎是扑到门边,一把拉开房门。
门外,亲兵队长手中,赫然捧着他昨夜奋力掷出的那个密封铜筒!
“军门,小的……小的在衙门外巡夜时,捡到了这个……像是从里面扔出来的……”亲兵队长脸色发白,显然也意识到事情非同寻常。
周宽世一把夺过铜筒,双手因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。他迅速旋开盖子,手指探入——空的!
不!他猛地将铜筒倒转,用力拍打!
一张折叠整齐的、素白的宣纸,飘然而出,轻轻落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周宽世弯腰拾起,颤抖着展开。
雪白的宣纸,平整如新。昨夜他用鲜血书写的、力透纸背的每一个字,那些饱含着他最后挣扎与军人血性的警示,那些殷红的笔迹……全部消失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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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影无踪!仿佛从未存在过!只有纸张边缘,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、若有若无的、属于他血液的微腥气息。
空白的纸页,在昏暗的烛光下,像一张无声嘲讽的巨大惨白的脸,冷冷地对着他。
周宽世死死攥着这张空白的宣纸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死白色。
他缓缓抬起头,望向窗外依旧沉沉的、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夜空。
一股冰冷的、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,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头顶。